奇特的一面是好是壞，現在沒有任何雯靈去計較。因為當下的形勢，所有雯靈都知道要即刻開始行動。

死衛被澤王以違反決鬥規則的方式制服，必然引起獸王的警覺。物資充盈，士兵數又是澤軍五倍不止的獸族很快便會怒而發戰。若是等到獸軍在太陽開始後發起戰鬥，所有被埋在獸營之下的隱族都會被充當獸軍的先鋒兵，在陽光的灼燒下死去。

雯靈或許能從獸族手裏救出他們，卻不能在陽光照射下幫他們留住只有一次的生命。請隱族引誘死衛前往戰壕時，澤國帝後便對他們許下了絕對救援的承諾。雖然夜晚開戰，從獸營而出的隱族為了仍在獸族控制中的至親，會不顧生死的與雯靈展開博鬥。要救援這樣的隱族，難度提升了不少。即要防止被他們所傷，又不能傷及他們，還要想辦法讓觀望的獸族認為沖鋒的隱族已然死亡。

絕大部分隱族不懂雯靈語，絕大部分雯靈又不會說隱族話。如若能用語言溝通情況會好很多……

“你能幫我個忙嗎？”覺查到弗蝕的失落，退開了幾步的妤帶著慰借之意說：“讓隱族給個暗號——一個只要對隱族提起，便能讓他們明白會救援到底的暗號。”

澤國軍營中有不少救助下來的隱族。每當夜幕降臨，雯靈醫者便會進入他們暫時隱藏的地底，將可能起到幫助的藥品和食物帶到皆有傷勢的隱族身邊。為了讓隱族有足夠的藥品可以使用，弗蝕下令雯靈非性命之憂不得使用藥品，盡可能依賴雯靈自身的治愈能力。

“這是贖罪，不是幫助。”見到被澤雯靈回帶營的隱族時，弗蝕無比痛心的說：“是澤國惹來了獸族，隱族無辜遭受牽連。”

無論是什麽，牽掛仍在獸營家眷的隱族在澤國軍營中安頓了下來。在弗蝕熟練而又標準的隱語安慰下，他們知道自己做不了什麽，也相信澤軍必會如澤王所說，用盡一切辦法接來自己的家眷。由已得他們信賴的澤王去詢問暗號，再合適不過。

“我這就去。”所有在隱語學習中發生的不愉快，對此時的弗蝕來說都成為了無可替代的安慰。慶幸自己沒放棄這門看似不可能用上的語言時，他起身看了一眼開始檢查腕盔的妤，再次鼓起勇氣建議：“讓我幫你？”

“一只手臂的確有太多不方便。”妤嘀咕了一聲，還是拒絕了。她說：“不了，你要抓緊時間。暗號最好足夠簡單。在我們出兵前，還需要讓每個雯靈都學會。”

要見到獸軍，必會先遇到隱族。如果與強迫成為先鋒軍的隱族接觸時，雯靈都能說出讓他們打消敵意的話，救援的進程便會更加順利。

“那麽，出發地見。”弗蝕頭也不回的走出自己的王帳，就連披風都是在行走間披好。

在澤王仔細與隱族核對暗號的發音時，各個主將包括仲迪都領著士兵，陸續在澤地王後身後匯合。看著不遠處正在與博容低頭說話的澤淳義，始終站在妤身邊的揚啟感嘆：“我討厭戰爭！”

“大家都擔心同胞的安危。”妤無奈的苦笑：“我也害怕有雯靈回不來。”

“有獸王的狼衛在，就能決鬥。我怕的不是同胞不能走回來，我怕的是王出意外。”揚啟拿著佩刀，毫無目的讓劍尖在腳下的土地上劃動著。在無數低語中暗示妤：“王打敗了狼衛。”

只有打敗獸王死衛的雯靈才有與獸王決鬥的資格。弗蝕一拳擊垮了狼衛，確定了由他獨對獸王的結果。這個結果的確有些出乎妤的預料——雖然她和弗蝕雙雙出動為防不備，妤卻一直認為應該由自己去面對獸王。

弗蝕沒有在澤地之外生活過，狼衛更是他遭遇的首個真正敵人。第一個真正的敵人是獸族，第二個真正的敵人便是獸王。這對弗蝕來說，是不是難度太高了？

“不是你的王，便是我。”妤張了張嘴，無力的解釋：“當時……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？也許我應該像弗蝕一樣，不理會獸族的規則，先他一步制住鷹衛？”

“從我的觀察來看，您即便只有一條手臂，戰鬥力也比王要強大。”收起一直玩家的佩刀，揚啟暗示道：“我知道在王城時，您是故意用失敗迷惑住獸族，好讓他們聚集在澤洪的範圍內。決鬥！呵，決鬥！即然以假敗迷惑了獸族，何不繼續做下去？畢竟，所有雯靈都對王城保衛戰的結果還算滿意。”

“怕觸及雷區。你知道嗎？入侵我們的種族，便是在‘繼續下去’的思維中，一點一滴的變成了現在的模樣。”獸族的起源與發展讓妤厭惡的甩了甩頭：“不說這個了。弗蝕要面對的這個獸王非同一般。你有什麽辦法能讓他在決鬥勝利來得更穩妥嗎？”

“獸王非同一般是什麽意思？”感覺心臟一陣猛跳，揚啟大驚失色的追問：“獸王的力量難道不是只有雯靈的一半？”

弗蝕制服狼衛，不過一個揮拳。當然，揚啟知道摒發於憤怒中的那一拳用上了全力，也因狼衛毫無查覺確保了命中率。即便如此，雯靈對獸族不是以一敵二嗎？如果可以直接與獸王決鬥，身為雯靈的弗蝕怎麽可能太吃力？

能用決鬥的辦法戰勝獸王，就能避免雯獸兩族混戰的情況發生。哪怕在揚啟看來根本不值得同情的獸族，也能在沒有混戰的情況下閃開混戰帶來的風險。而雯靈對獸族的必勝性，正是揚啟借著蕝王“決鬥”的提示想出來的辦法。問題是，弗蝕對獸王若非必勝，哪怕有一點點風險，也不是揚啟希望見到的。

“這個獸王燼奮，以一招制命的方式戰勝了前任獸王。”妤不禁也皺起了眉頭，若有所思道：“這是真實發生過的事。照這情況來看，燼奮的力量可能達到雯靈的平均水準。”

弗蝕雖然實戰經驗不多，對異族的實戰經驗甚至沒有，但他的力量應該在雯靈平均水準之上……

揚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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